贵阳轨道交通1号线地下缓缓掘进
2014-08-13 来源:贵阳晚报
本文摘要: 地下溶洞密布、管道线路遍及、填路块石松散…… 上午9点,38岁的王学军提起能装1公斤水的水杯下井去了。他是贵阳轨道1号线市北路段
地下溶洞密布、管道线路遍及、填路块石松散……
上午9点,38岁的王学军提起能装1公斤水的“水杯”下井去了。他是贵阳轨道1号线市北路段小班组的班长,专门负责钻孔。
风枪的噪音太大,他不得不用“手语”招呼工友,按照规定把孔距打准确。
为确保民居安全,这一段只能实行微爆破——比正常爆破增加20%孔眼,减少20%炸药量,爆破冲击波减弱了,王学军们的工作量却增加了。一个工作面七八台凿岩机,每个人要完成十来个钻孔,一个钻孔需要十来分钟,一个作业循环下来就是四个小时。
在王学军看来,贵阳的1号线施工真的很复杂:挖浅了,是堆满松散石头的路面;挖深了是炸药都不管用的白云岩;不想遭遇溶洞,却隔几十米就遇到一个;下洞底,还得穿雨鞋避地下水……
而对于贵阳的市民而言,更担心的是:1号线下穿高架桥时上面的车怎么办?下穿南明河时上面的河水怎么办?下穿火车站时上面的火车还能跑吗?
让我们走进贵阳轨道交通一号线,揭开地下世界的神秘面纱。
小河段
浅埋层里的掘进一天最多挖2米
小河三个工作段的负责人,都提及浅埋层掘进,是小河段地下作业最大的问题。
原小河区道路改造时,将新路直接建在老路上面,而1号线小河段大部分轨道又处于六七米的浅埋层,由此隧道顶上会直接遭遇两层路面之间的块石回填物。
“有可能挖土机一挖,掉下来的就是修路时的回填物。”第九标段总工程师郝东强最担心的是,回填物非常松散,一块石头落下来,可能导致整个隧道作业面垮塌。
在浅埋层中掘进就像戴着枷锁跳舞,为了不影响地面民居结构安全,小河段的施工队伍,都在地上设立了监测点,控制地面建筑物沉降。
“每挖50公分,就得赶紧把拱架立起来,做好支撑防护,再往前推50公分。”小河段第十标段项目总工和振安介绍,外地修地铁多用盾构法,用盾构机挖洞,地质条件好的地带一天最多能挖15米,但1号线全线不能采用盾构,一天最多只能挖2米。
南明区段
南明河下施工采用隧道冷开挖
南明区是典型的石灰岩地层,进击喀斯特,下穿南明河,也是地下施工最难的一点。
“下穿南明河,不代表要从河中穿过。”贵阳市轨道公司副总工蒲晓蓉介绍,轨道两次下穿南明河的长度为254米,两条隧道的净距离只有2.5米,稍有不慎,会诱发突水、突泥等事故。因此,施工选择在二三月份的河水枯竭期,在南明河河床下9米处进行隧道冷开挖,全注浆。
“一旦南明河水进入隧道,人是无法撤离的。”该工区负责人从林说,隧道最后一层浇注的c35混凝土抗渗性达p10,这是他目前见过的最高等级的防渗等级。目前,隧道掘进离南明河只有十来米距离。
南明区的另一个难点是下穿火车站铁轨。下穿南明河和火车站,都必须采取不用火药的冷开挖,也就是在地下世界里要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以前没遇到这么难的。”第七工作段副经理江峰称,铁轨必须确保零沉降,在高速前行的火车下方20多米开挖,地下情况却又无比复杂:地下1—3米处是块石层,即双层路面;3.3米处是黏土,遇水则软;而再往下,则是坚硬的白云岩。
江峰的队伍不用炸药,采用机械冷开挖,却又遭遇“炸药都不一定管用”的高硬度白云岩,劈裂机像啄木鸟一样一点点向前掘进,两天才能前进一米,施工难度陡增。
密麻管线下施工像做心脏手术
云岩区段
技术难题之外,老城区复杂的管线改迁,也是施工者最头痛的问题。
在人流车流最密集的中山路那一段,施工单位只能采用人工探沟的方式,用铁铲、锄头、小电镐一点点挖,再用仪器检测是否有管线,遇到土石就请工人来清,“挖断哪条线路都是大事”。
安云路上蛛网状的管线,部分甚至是解放前的:强电、弱电、燃气、供水、军缆……在其中一张施工图上,光电线就有102根。
“根本查不到资料,只能用上雷达和红外线探测仪,像扫雷一样,一点点、一层层去找。”第四标段负责人邓坤说。
1号线地势起伏最大的就集中于第四标段,四段的蛮坡竖井也是1号线最深的竖井,深达35.2米,相当于12层楼高。
施工最困难的时候是汛期,7月份大暴雨,第四工作段的工人们眼看着水一点点涨起来,高七米的洞淹到了5米多的深处。他们只能用轮胎做成皮筏子,在地下120米多米深的地方,每天划着筏子进去查看情况。
百个监测器确保零沉降
观山湖区段
8月9日下午6时,第七标段总工程师冯政独自走进了下麦西隧道。隧洞里面凉飕飕的,可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全是监控器,有40多个。高速公路上面上还装有几百个,随时进行监测。”隧道从贵阳环城高速公路正下方经过,监测要求高,施工必须确保高速公路零沉降,隧道不能爆破,“只能人工挖,一点点掘进”。
还有5米,下麦西隧道就要穿越更为艰难的一段:虽然只有18米,但隧道拱顶离地面仅60公分。
“60公分的距离,几乎贴近了路面,路面层几乎无法立住,更何况上面还要通车。”隧道前方是一条交通要道,通往拌和站,来往的车辆都是10多吨的重型车,仅18米的隧道将耗时170天完成。
“地质状况复杂多变,隧道采用双侧壁施工法。”这个晦涩的名称,绝大部分隧道施工者从来没有听过,冯政自我调侃减压:“成本很高,多数人没有碰过,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次开阔眼界的机会”。
杨皓钧本报记者王芳申欣
井下温度比地面高
时间:8月5日中午12时地点:小河第十工作段竖井
第十工作段的竖井,是整个1号线第一座投入正洞施工的竖井,就藏在13路公交车起点站附近的一块空地上。
走下30米高的楼梯,再爬下一个约5米高的铁梯,我走到了隧道底部。四周满是黄、红色的泥岩,隧道的尽头,一台小型挖掘机正在作业。
一方面井下通风比不上地上,另一方面探照灯将隧道照得通亮,工人们看起来干劲十足,我感觉井下的温度比地上还高!
在七八米高的拱架底部,一位工人两手紧握一根喷射枪,对讲机发出指令后,地面的机器将灰色的水泥通过管道输送至喷射枪,管口喷出的泥浆灌注进隧道壁。
在注浆工序之前,40岁的李硼举,先在这个隧洞里和工友们一起立起了拱架。四五百斤重的一节拱架,需要数人合抬,六节拱架用螺栓焊接拼成一圈,支撑起新开挖的隧道作业面,防止隧道垮塌。作业面较窄的拱顶架上,他都只能弯腰贴着岩面施工。
遭遇粉尘袭击唾沫都是灰色的
时间:8月7日上午9时地点:南明区一中桥竖井
遵义路和一中桥这两个竖井,走下去的感觉和小河区明显不一样,井壁上有小股水流,空气也湿哒哒的。
第七工作段的竖井,就在遵义路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最开始,工人们下井要穿上雨衣,毛坯灌浆工作完成后,4台水泵24小时不间断抽水,井下积水问题得以缓解。
一中桥站的竖井深27米,从井口往下走,空气中的粉尘逐渐增多。和上次灌注的泥浆不同,这一次喷射的,是粉尘状混凝土,用于凝固拱架。
到达洞底,现场能见度不足5米。我的口中、牙齿中、鼻腔中、耳朵中,全是细沙状颗粒。回到地面后,吐出的唾沫竟是淡灰色的!
在喷浆和出渣工序完成之后,45岁的重庆工人范胜勇,就要带着测量队伍下井施工放样了。一般都是晚上十点半以后下井,用全站仪找好作业点,再用红色喷漆标注出下一班工人需要打孔的地方。这很重要,红色的点点,左右了隧道的掘进方向。
井下放炮作业冲击波来袭
时间:8月6日12时地点:市北路斜井
市北路的斜井隧道长349米,落差35.2米,是1号线唯一的斜井。进洞之前,长筒胶鞋、安全帽和防尘面罩,一个都不能少。
奇怪的是,在沿路隧道壁上,我看见大小不等的“水泥门”。随行工程师告诉我,开工半年已遇上7个溶洞,平均每掘进40米就有1个,为防垮塌,如今已使用灌浆法将溶洞全部填满了。
一路上,不断有卡车满载着碎石和泥浆从洞底“爬”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的味道。两根巨大的通风管道悬挂在洞顶,保证洞内空气流通。
步行5分钟后,我终于到达了隧道底部。隧道口的左右两方各自延伸出两条圆形隧道,正是未来轨道交通的双向列车隧道。
前方准备爆破,原地等待的5分钟里,工人们陆续汇集至隧道口。一位工人清点了现场人数,向另外一条隧道的工人大声呼喊警示:“放炮了!”在场的所有人蒙上了耳朵。
5秒不到,巨大的爆破声传来,冲击波掀起了一阵狂风,挟带着细沙,我睁眼都困难。悬在洞顶的巨大通风管大幅摇晃起来,许久才恢复平稳。
虽然在安全距离内,可我心有余悸,连拍照都忘了。而工人们又陆续回到了岗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工程师说,虽然洞内感受强烈,实际上爆破都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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