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沃帕伦斯基于1995年在捷克生命科学大学完成DHL市场营销专业的计算机科学学习后,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然后,五年来,她在Mikroelektronika公司担任南美的外国销售经理,该公司负责办理登机手续系统的生产。从2003年到2009年,她在外部参与了与印度尼西亚的发展合作项目。自2003年以来,她一直担任捷克铁路工业协会的首席执行官。她还是欧洲铁路工业协会UNIFE几个工作委员会的成员,也是ACRINews的主编。
在捷克这个无法抗拒的美丽的国度,使用捷克共和国通票,无限次乘坐列车在捷克共和国铁路网内旅行,您就可以探访布拉格,欣赏城市里的尖塔林立,在鹅卵石街道上漫步,在波西米亚书店里流连,在啤酒屋中徜徉,尽情展现您与生俱来嬉皮士的一面;醉心依山傍水的卡罗维发利疗养温泉圣地,享用富含30多种矿物质的天然温泉水,感受小镇悠闲的氛围,踱步其中,慢慢融入、静静感受;更别遗忘了列入联合国文化遗产的克鲁姆洛夫,蓝天的深沉与白云的轻柔使小镇如梦如幻,美得令人窒息。
“捷克素有‘金色捷克’之称,乘坐列车游览捷克,不仅能舒适快捷的到达目的地,沿途的风景更是美如画,”当《世界轨道交通》杂志记者对捷克铁路工业协会(ACRI)主席玛丽·沃帕伦斯基采访时,她告诉记者,“相比捷克,或许你们更多了解的是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的铁路,从网络总长度上来说,捷克相比于这些国家相对较少,但是网络密度却是最大的,而且捷克铁路在运营服务上和客户体验上,不管是准点率还是票价都具有较强的竞争力,我相信坐列车游览捷克绝对会让你不虚此行。”谈到捷克铁路,玛丽·沃帕伦斯基言语中透露出了些许骄傲和自豪。
采访伊始,玛丽·沃帕伦斯基就对由世界轨道交通发展研究会参与主办的一系列中外轨道交通项目合作交流会印象深刻,她告诉记者:“早在2009年,你们就组团来到捷克参加当时的欧亚铁路货运大会,捷克交通部也对你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交流双方能够面对面的进行沟通,互相了解对方的文化,考察项目的进展,分享建设的经验,这对中捷轨道交通方面的合作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热情洋溢的玛丽女士让记者感受到了来自捷克铁路领导者真挚的友情和对于中捷轨道交通合作的美好憧憬。
让世界了解捷克铁路
捷克铁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当时捷克斯洛伐克国家铁路是捷克斯洛伐克的国营铁路公司,成立于1918年10月28日。捷克斯洛伐克国家铁路继承自奥地利帝国铁路和匈牙利国家铁路。在19世纪30年代时,捷克斯洛伐克国家铁路的营业里程位居欧洲第五。捷克斯洛伐克当时1%的人口在捷克斯洛伐克国家铁路工作。随着天鹅绒分离,捷克斯洛伐克国家铁路在1992年12月31日解体,分为捷克铁路和斯洛伐克铁路。截至2018年底,捷克铁路建成的轨道线路总长度为15435km,运营线路总长为9406km,其中双线铁路为2014km,电气化铁路为3216km。机车车辆保有量方面,机车数量为1488辆,轨道车和动力分散车为1208辆,客车及牵引车为3881辆,货运车辆为22578辆。列车运行数据方面,客运量为179.23百万人次,客运周转量为8225百万人公里,货运量为66.41百万吨,货运周转量为11671百万吨公里。捷克铁路的各项数据在欧盟各国中均处于较为领先的地位。
捷克铁路的发展不像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那样被大家所熟知,玛丽女士也希望通过《世界轨道交通》杂志,让更多的人了解捷克铁路:“捷克共和国处于欧洲中心范围内,拥有欧洲密度最大的铁路网之一。有两条国际铁路走廊贯穿通过,即泛欧走廊Ⅳ线,也被称作E走廊,南北走向,从北部海港至东欧与南欧。另外一条泛欧运输走廊是Ⅵ走廊,南北走向,是目前经过捷克的重要货运线路之一。这两条运输走廊与另外两条国内铁路走廊组成了捷克铁路网的骨干线路。2003年1月1日,捷克铁路成立了两个新的组织机构:铁路基础设施管理局(SZDC)和捷克铁路联合股份运营公司(CD),SZDC负责铁路运营管理基础设施,如养护、维修、铁路基础设施的运转及现代化建设,CD则负责铁路运营。最近几年,捷克铁路系统进行改革,改变了所有制结构,运输走廊和当地线路也得到了持续的现代化改造。铁路网准入的自由化吸引了新的运输企业,扩展了服务领域。发展至今,捷克的铁路网络是欧洲最好的铁路之一,贯穿了捷克的每一个大小城镇,而且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超过7小时,座位也非常舒适。其中最快的列车是SuperCity(SC)、EC/IC(欧洲之星)和Express。”
同时,玛丽女士也对目前捷克铁路的发展形势表示担忧:“欧盟各国间铁路互联互通的程度大小取决于它们是否符合轨距、联轴器、制动系统、通信、信号、操作规则等标准。此外,还存在各国间不一样的国家规定或与欧盟管理系统冲突的情况,以及合格评定机构评定的异构等级。作为欧盟铁路的一部分,捷克铁路系统将实现全面的互操作性,这得益于第四套铁路技术支柱的实施。就目前来说,不同的运输方式往往在成员国独立发展,往往没有考虑到各种运输方式的竞争。其结果是,目前的运输市场已经形成了严重扭曲的竞争方式和高税收负担的铁路运输。”
“捷克铁路基础设施面临着双重挑战。一方面,老化的铁路基础设施需要现代化的技术升级,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客流物流需求;另一方面,为了满足特定地区的产能需求,以及更好的连接欧盟成员国,必须建设新的基础设施。当前,公共预算正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导致人们对铁路的进一步投资感到悲观。ACRI的成员通过提高效率来应对全球危机,他们正在寻找紧缩措施,并通过在出口和国内交付之间划分订单来消除风险。虽然政府支持力度不大,但是我们的成员公司还是成功地完成出口订单。总的来说,捷克铁路行业潜力仍然巨大,对国内经济发展产生积极影响。比如,它可以提高就业率、确保优质的运输服务、提高企业的出口业绩等。”
创新技术的发展与应用
捷克铁路一直以来高度重视创新驱动对行业发展的引领作用,许多技术已经达到了世界领先的地位。对于创新技术,玛丽女士如数家珍,给我们带来了多方面的分享。
在环保方面,过去的20年里,捷克铁路产业在倡导环境保护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无论是在能源效率、噪音抑制、振动控制方面,还是在材料的回收利用、再生制动、能源储存、新材料研发等方面都取得了较大的成就,目前为了进一步降低对气候变化的影响,更多的工作和技术创新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中。
在车辆方面,捷克未来将采用混合动力双模式的动车组,行驶动力依据车辆行驶状态由单个动力源或多个动力源共同提供,目前采用的是接触网供电+动力电池混合动力系统。优化的混合动力动车组可实现电气化与非电气化铁路间跨线运行,为货运和区域客运服务提供无缝对接,具有大密度、小运量、灵活编组等特点,有广阔的市场前景。在多式联运和铁路专用线上面,用于解决最后一公里的货运服务需求,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在货运铁路方面,捷克正在研制应用ECP制动控制系统即电控空气制动系统(ElectronicallyControlledPneumatic),通过采用电子方法对各辆列车进行制动控制,不再以空气作为制动指令传递的介质,仅通过压缩空气产生制动力,其制动指令是通过一条贯穿全列车的双芯输电电缆或无线电信号进行传递。重载列车编组长,一般都超过100辆车,由于空气信号传递理论上不能超过声速,前后车辆制动和缓解的时间间隔长,列车纵向冲动大,容易造成断钩、脱轨等安全事故。因此相比传统自动式空气制动系统,ECP制动控制系统可进一步实现全列车同步制动、缓解,形成贯穿全列车均匀的制动力分配,有效缩短列车的空走时间,减小制动距离及列车纵向冲动。该制动系统包括机车单元、车辆单元及列车总线3部分,并设有与机车制动系统的通信接口,可与机车制动系统协调动作,同时车辆单元通过电空控制阀实现了车辆的ECP制动模式及备用制动模式的切换,确保列车制动安全。机车单元和车辆单元均具备列尾单元功能,尾部车辆单元可监控列车尾部列车管气压及列车总线电压,进行列车完整性检测。
在新材料方面,捷克铁路发展的重点还包括提高材料的有效利用。减轻列车自重对减少线路损害、减少动力消耗、节约能源以及减少制动系统的负担,具有重大意义。对材料而言,一般来说,除了要求轻质之外,还必须具有更高的强度、模量、韧性、耐磨、耐疲劳、耐老化等性能。对于在列车不同部位使用的材料,还有许多特殊的要求。目前捷克在采用纤维复合材料和铝合金材料等新材料方面和激光焊接技术方面均有所突破。
在互联互通方面,欧洲铁路运输管理系统(ERTMS)是实现欧洲铁路网络互联互通和应对日益增长的运输需求的关键技术解决方案。ERTMS不仅将实现欧洲铁路网的完全互操作性,而且还将推进高性能信号系统的建设、发挥铁路网络的高效性。其中,ERTMS中的重要阶层—欧洲列车控制系统(ETCS)是为了取代欧洲铁路多种互不兼容的铁路安全系统,而开发的列车讯号、控制及防护系统。目前,ETCSL2已在捷克科林-波日卡尼段进行了试点。根据试验段应用ETCSL2的经验,制定了实施的技术规范。铁路建设管理局当前也计划让部分已装设ETCS系统的轨道进行改善,使其自原本轨道最高能接受的时速160km/h提升至时速200km/h,也计划让部分已正在规划中原定时速为160km/h的铁路路线修改计划将最高时速提升至200km/h。
理性面对高铁发展
铁路运输正在经历新的复兴。自从日本东海道高速新干线投入运营以来,世界各国迎来了高速铁路发展的新时期。法国、德国、西班牙及其他欧洲国家的高速列车相继投入了商业运营,中国高铁的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高铁的新发展、新成就为传统铁路运输业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目前,各个国家正在制定改善铁路网络的计划,包括高铁的建设等,以便能够与短途航空运输竞争。捷克目前尚无高铁,列车最高时速为200公里,仅限部分国际线路,政府正致力于将捷克境内列车时速提高至160公里。捷克已制定计划大力发展高速铁路,第一阶段将把布拉格与德国和布尔诺连接起来,预计2025年开始建设。捷克计划修建高铁线路总里程为810公里,未来有望超过奥地利和英国。
对于高铁的建设,玛丽女士充满信心和期待:“捷克将于2025年开始建设第一条高速铁路,建设路段为布拉格至别霍维采,设计时速超过250公里/小时。捷克将采用法国TGV标准,此前政府已为此支付1100万克朗(约合50万美元)采购费。交通部克雷姆利克部长已将高铁建设作为施政优先方向,目标是将捷克的高铁提高到西欧水平。此后30年内将累计投资6000亿克朗(约合273亿美元)用于高铁建设。与此同时,捷克政府拟加大交通基础设施投资,计划到2029年每年投入资金1660亿克朗(约合75亿美元)用于项目建设,投资规模是目前的两倍。目标是2030年以前完成捷克高速公路和铁路基础网络建设,资金来源为财政拨款、欧盟基金、银行贷款(如欧洲发展银行)和PPP模式。”
同时玛丽女士也呼吁政府要理性建设高铁,捷克的国情与中国不一样,无法做到像中国那样的高铁强国。首先她认为捷克的国土面积太小,高铁虽然速度很快,但只有长距离来运营,才能够显示出高铁的优势,如果距离太短的话,就显示不出高铁的优越性了;其次捷克的人口稀少,保证不了高铁的上座率,那么高铁的建设就很难收回成本;再次捷克的交通很发达,高速公路很便捷、民航机场建设很完善,远距离的可以坐飞机,近距离的可以自己开车,高铁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最后一点她分析了捷克与中国的文化差异,她认为中国有春节,客流量巨大,有人口大迁徙的习惯,所以高铁的建设非常必要,而捷克人口少,出行量常年平稳,不存在大规模人口迁徙,所以高铁的建设应该理念对待。
捷克发展的“中国智慧”
近两年,随着中国与捷克双边关系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捷克人把目光投往中国,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家也越来越多地活跃在捷克。2019年9月底,中车株机公司首列动车组“天狼星号”抵达捷克,该型车将在完成TSI(欧盟铁路互联互通技术规范)等相关认证试验后上线运行。此次运抵捷克的动车组,是中车株机公司和捷克私营铁路公司里奥快铁在2016年底签约订单的交付,交易内容包含三个动车组,金额超过2000万欧元。动车组采用6节固定编组,最高运行时速160公里,可兼容两种电源制式,具备在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铁路线上无障碍运行能力。列车采用智能化控制技术,具有自动库停、自动唤醒、站台自适应停车等功能,车厢内配置了WiFi和USB充电等系统。
新中国成立70周年前夕,中车株机公司向世界轨道交通发展贡献“中国智慧”,提供“中国方案”,推动当地绿色、融合、可持续发展,让世界人民享受新中国发展带来的红利;欧盟作为全球轨道交通装备高端市场,对列车质量和可靠性有着严苛的要求和准入标准,中国动车组服务欧盟市场,这是中国中车迈向国际一流企业的坚实一步,标志着中国高端装备制造品牌获得了国际市场的广泛认可。
对于大多数中国企业家来说,捷克还算是一个新市场。玛丽女士走访了部分在捷克的中资企业,了解企业的发展状况。她说:“捷克整体市场并不大,但捷克正处于经济转型阶段,中国企业与捷克之间充满了大量商业机会,比如‘工业4.0’和数字经济等领域。捷克外资鼓励政策有所调整,根据新通过的法律修正案,捷政府更加鼓励高科技、高附加值的外资项目。捷克投资环境良好,是中东欧地区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其地理位置优越,政治稳定,经济连续4年保持增长,是欧盟成员国中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作为欧盟成员国和发达经济体,捷克法律完备,营商环境较为公开透明,得到外资企业认可。”
“机遇”是玛丽女士多次提到的中捷合作的关键词。中资企业在捷克投资,主要拥有三个优势:第一,中捷双边关系快速发展,为双方经贸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一带一路”倡议和“16+1合作”为双方合作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中国企业越来越看重中东欧市场。第二,资金优势。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等中方金融机构已经在捷克设点。中国企业在参与能源、基础设施等大项目时,会得到中方银行以及“16+1”合作框架内基金等资金的支持。第三,中国企业在“走出去”过程中,已经累积了丰富的经验。
“挑战”是中捷合作健康发展的不竭动力。玛丽女士通过目前存在的问题告诉我们:“首先捷克是欧盟成员国,属于高端市场,标准高、准入严,能源与基础设施等重大项目很多使用欧盟基金,中国企业较难进入。第二,随着捷克经济不断发展,产业结构加速转型升级,劳动力短缺等问题不断突出。此外,捷克的外资鼓励政策也有所调整,根据新通过的法律修正案,捷克政府更加鼓励高科技、高附加值的外资项目。中国轨道交通企业应该密切关注政策变动,适时调整投资方向与战略。第三,中国轨道交通企业对当地法律法规还不太熟悉,缺少国际化专业人才,特别是懂小语种的人才,需进一步积累经验。”
采访的最后,玛丽女士希望通过《世界轨道交通》杂志,加强ACRI的全球影响力:“ACRI是捷克铁路行业的协会,同时也是UNIFE(欧洲铁路行业协会)的全国会员。它成立于1995年,目前具有三大基本活动支柱。首先是促进和游说铁路工业和铁路的利益。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是讨论重新修订铁路法,准备第四套铁路计划和欧洲铁路立法。第二个支柱是技术标准化中心,该中心提供起草CSN的任务,包括在铁路部门相关领域起草技术标准方面的国际合作。第三是成员企业对出口的支持。ACRI成员是活跃于例如铁路车辆的开发、建造、制造和维修以及铁路基础设施建设,供应安全设备,信息系统或进行研究和测试以及许多其他活动,目前有超过五十家成员企业。也希望未来有更多的中国企业能够参与其中……”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玛丽女士的热情与真诚让记者倍感亲切。中捷轨道交通的合作定能在“中国制造2025”与捷克“工业4.0”发展战略的驱动下日趋加强及完善。让我们共同期待中捷轨道交通合作的美好未来!